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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周期长达20余年的 Pink Floyd 最后的专辑《The Endless River》马上就要正式上架了。大河无尽,来自英国摇滚黄金时代的最后乐章,却是卷在滚滚的网络音频流之中。泥沙俱下,昨天听着《我的滑板鞋》摩擦摩擦,今天正襟危坐聆听迷幻摇滚的声墙——从来没有一个时代能像现在这样将人类的性格分裂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几天前,美国流行乐最火的歌手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宣布从 Spotify 上撤下自己所有的音乐作品,原因就是 Spotify 在线免费听的政策会严重影响她新专辑《1989》的销量。她的新专辑从一开始就希望进行实体销售(她是2014年唯一一位实体唱片销量过百万的音乐人),因此她在专辑的设计上想了很多吸引歌迷的花招,包括限量的拍立得私人照片、信息量巨大的歌词本,甚至还有买实体专辑才会有的隐藏歌曲。而在 Spotify 上,作品每播一次音乐人才能拿到0.006到0.0084美元,也就是说,尽管泰勒·斯威夫特的新歌在过去30天内被播放了高达1900万次,她只拿到了16万美金,同时大量实体唱片的潜在消费者也一并流失。这么一想,也就难怪霉霉姐会如此气急败坏了。

对于乐迷来讲,流媒体当然是好的。它带来了海量的正版歌曲,人们挺着腰板听着歌,还不用怎么掏钱,惬意得很。不过对于整个音乐工业来讲,刚送走了盗版这个洪水猛兽,流媒体这个新怪物就破门而入,继续以另一种形式榨干从业者。很早就从 Spotify 上撤下所有个人音乐的 Radiohead 主唱 Thom Yorke 就直白的表示:“年轻的艺术家不可能通过 Spotify 赚到钱,盆满钵满的只有 Spotify 的股东。”灵魂乐歌手 Aloe Bloc 说他的《Wake Me Up》单曲在 Pandora 电台上播放超过一亿六千万次,但他的分成却只有12359美元。然而,根据欧洲音乐版权公司 Kobalt Music 最近发布的报告,在 2014 年第一季度音乐人从 Spotify 获得的版税分成比 iTunes 销售音乐的收入多了13%——究竟是谁获利?

不过还是有善用流媒体的音乐人,像是格莱美获得者、新西兰女歌手 Lorde 就是先在 SoundCloud 上发行了专辑才被人发现并在 Spotify 上大力推荐才进入了主流视野。更多的歌手也选择使用流媒体建立曝光度,再靠巡演和贩售周边获利,我们的民谣一哥李志便是其中最成功的例子,从几年前愤而烧掉自己所有的积压实体CD,到一步步经营自己的数字音乐和个人品牌,现在成为了体面的音乐个体户,他的经验值得从业者和观察者借鉴。

回到 Pink Floyd,这张录制过程经历了大半个音乐产业进化史的专辑并没有采用和新一代接轨的宣传方式,没有在 Spotify 或者 iTunes Radio 上进行抢先听活动,也没有开发任何移动应用造势。这些老头还是用着过去的办法——做电视广告、上电台访问,放出预购时间,歌迷老老实实地等着寄来的音乐碟片,仪式般放入唱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拿出歌词本仔细地读读,一切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作风。仔细想想,这样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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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办公室寄来了魅族的邀请函,里面付了一张中古的莫扎特唱片,同事先是感叹高大上继而调侃说魅族太高冷,唱机去哪找呢——其实呀,唱机还活着,国内还有众筹项目重构这一音乐发声器。黑胶也还活着,而且越来越健壮,今年上半年的销量已经比去年同期高出了40%无论科技怎么发展,音乐都是生活的基因,它的价值永远不会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