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客

“创客不仅仅是指创业者”,这个声音来自刚刚结束的上海TechCrunch国际峰会,而很亮眼的是电视节目《创客星球》也出现在了当天的主论坛上。创客如何成为中国新经济的引擎?很有意思的是谈论这个话题的人:起点创业营创始人查立、华登国际合伙人苏仁宏、第一财经《创客星球》栏目制片人茹晨、SmartUFO创始人裔云天、Godevices创始人Doros Kyriakoulis以及动点科技创始人卢刚博士。看看这些大佬们是如何谈论创客和他们面临的挑战的。下面是实录:

卢刚:现在创客很热,那么在大家心目中到底什么是创客?是不是觉得创客就是创业者呢?请几位拨乱反正提供一些创客的关键词,然后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是创客的标签?

茹晨:我来展示一下创客身上最突出的一个标签“个性化”。创客有很多特点:创新、动手、分享,他们用创意产品表达对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看法。他们或许很多是出于兴趣而且未必有商业化的计划。但是我觉得这种个性化正是创客非常独特的气质。我们在全国巡演接触到的创客非常多,甚至在走进希望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小学生展示给我们一个发明:帮助一个有残疾的同学方便移动使用的课桌椅。虽然他的发明并没有特别大的科技含量,我们认为他真的是创客,他用他这个产品做他个性化的诉求。

但是也存在伪创客,现在有很多机构并不是很了解创客的本质和精神,但是我们看到已经出现各种创客空间,可能今年我们会看到很多全国的空置的创客空间,这个其中也存在一部分的伪创客。

查立:我觉得创客最大的精神是一种侠客精神,我们社会就需要有各种创客来创造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思想和新的体系,所以这个词还可以延伸到各个方面。比如毛泽东开创了新中国,邓小平开创了深圳新特区。

苏仁宏:我给的标签是创意和实践。有创意的人可以称为创客,但是创客要分很多类,最顶尖叫集客,再往下走才叫创客。但是有想法还不行,还要有实践。集客中会有更多的创新,现在很多平台提供了这么一个服务,把所有有创意的人的想法变成一个小产品,这个不是商品化的产品,所以我们叫它实践。

卢刚:创客不一定真的是要商业化,好的实践,好的产品就可以了吗?

苏仁宏:如果真正变成产品,我更倾向于把它叫小集客。

Doros Kyriakoulis:我觉得对于创客来说,要热爱创造,这是创客的精髓。要把它作为一种爱好来做,不要把它当做工作来做。这里面技术也很重要,像黑客精神等都是。但是创客并不是只关于技术或者是黑客,关键是主动做喜欢的事情。

裔云天:我给的标签是创新,其实创客不是一个新鲜的事物,只要是做企业的我相信都有一种创新的精神在推动这个企业的发展。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认为创客首先是一个企业家的精神。

卢刚:大家提到创新,如果作为投资人、创客和媒体人会怎么看这件事,中国的创客能不能成为中国新经济的“引擎”?如果觉得是的话,大家的观点、理由是什么?

裔云天:我们处在创客最好的时代,政府对创业企业设立了很多孵化器,这个在以往很难想象。另外,中国人的创新精神永远都不缺,你去中关村也好,深圳也好,在好多的咖啡馆每天晚上到了10点、11点的时候,全是各种各样不同的创新碰撞的点子。虽然目前跟硅谷相比我们还稍微差了一点,但是创新的精神永远不缺。有了政府的支持和万众创新的精神,我相信今后10年,创客一定会在中国走上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会是新经济发展的引擎。

卢刚:Doros Kyriakoulis来自美国,现在又住在深圳,你觉得这是中国的未来吗?

Doros Kyriakoulis:你们刚刚说的我非常同意,创客现在在中国如火如荼,我听说在中国TechCrunch受到很多人的关注,所以它永远是幕后的推动力。我觉得国家应该给更多支持、鼓励的政策。中国制造已经是昨天的事情,现在应该是中国创造的一个时代。我们需要投入到自己的研发当中,中国很多人都有很好的理念,他们也可以成为世界的领导者。

卢刚:你已经在深圳做了两年,肯定也看到了很多硬件的抄袭品或者是山寨,两年前可能山寨到处都是,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Doros Kyriakoulis:60年代日本和中国现在的状况有点类似,他们花了差不多20年才开始进行日本创造,之前一直在做OEM订单。现在中国有这样一个创客行动,资源比当时要丰富的多,而且现代孵化和加速平台也比以前多得多,再加上你们说到政府的倾向性政策扶持,所以现在创客最好时机已经到了。

茹晨:我个人认为创客有多种属性,而且创业不是创客的全部属性,创客更多是一种兴趣,或者说一种文化。什么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引擎?很多人承认房地产是中国的经济引擎之一。房地产整个行业体量是10万亿。虽然没有人统计过整个创客相关的经济体量是多少,但是我觉得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规模是非常困难的。

反过来我是这样看这件事的。创客真正会起到一个推动性作用的是它的基因、文化,对于这个社会的消费习惯和创新模式慢慢的一种推动和改变。我刚刚说到个性化,我觉得个性化和规模化这在我们传统工业生产里是两个相对矛盾的概念,但我们现在正在看到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融合。这个就是工业4.0带给我们的,我们看到这一次技术革新带给我们效率的提升,生产力的进步,正在影响到我们每一个能够看到的经济领域。

德国电子电器制造商协会做过一个预测,到2020年,所有的由工业4.0拉动的全球的国内生产总值可能达到90亿美元。如果按照这个增长速度差不多平均每年全球的GDP增速保持在4,那创客真的是达到经济的引擎。

卢刚:我同意你的看法,虽然刚才说创新,但中国有创新的创客真的很少。如果把创客太商业化,变成经济驱动力,可能把创客带歪了。做东西卖钱,这并不是创客精神。

苏仁宏:创客是爱好驱动的一个东西,但是我们顺便让他赚赚钱其实也不错。创客人群目前很小,从我们投的公司来看,他们买我们的东西买得还不够,但是我们的确在教育市场,在机器人教育市场很火,让大家有意识培养小朋友的创新创意的意识。

查立:我觉得创客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特别中国这个环境还是会有非常多的困难的,所以我就想现在创客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钱或者是人?

裔云天:因为我们是做智能硬件的,我从个人经验说一下目前最大的挑战。

第一是供应链。我们在供应链上跌过很大跟头,当你有一个好点子的时候,落地实施是很难的。现在在深圳的确有很多工厂,一个设备里面可能含有将近100个零件,这100个零件来自100家厂,任何一家厂给你的零件发生问题,整个产品在组装起来以后就废掉了。这个产业链是做智能硬件最大的难点之一。

第二点是有太多的复制拷贝。做智能硬件我们不能去跟风,拷贝一个看上去很热的但事实上没有用的东西。我认为目前很多人,想从事创客也好,智能硬件也好,都应该关注这两个问题。

卢刚:一个是产业链,一个是复制。Doros Kyriakoulis觉得挑战是什么?

Doros Kyriakoulis:我觉得就要有这种创造的文化是最大的挑战。这需要一代人从很小的年龄就开始培养,长大以后才有创造的精神。其实很多事情都得从小做起,从孩子就做准备,这样10年以后你才能看到新一代的人有真正创意的文化,而不只是跟随。

卢刚:作为中国来说我们必须有这样的耐心,要等到真正来自中国的创新需要时间。谢谢!

查立:我觉得创新是一个生态环境。21世纪两个巨人会竞争,一个美国,一个中国。但在创新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跟美国差太多。比如说咱们注册一家公司,在美国300块钱开一家公司做不下去,没人管你,是完全自由的创造的创业环境。而在中国虽然政府在讲创业、创新,但是我们创业条件其实很艰苦,从公司查名、公司注册,公司营运,每一关政府都关着你。我们拿到一张营业执照还不能营业,还要拿各种资质,所以中国创业环境很差。我觉得在未来一段时间当中,咱们中国的政府首先要做“山寨”政府,美国的体系,咱们把美国体系学来,就已经超过美国了。如果创造出一个比美国更新的体系,世界就是咱们中国的。

茹晨:创客创业怎么找到钱,怎么管理,都是摆在创客面前的问题。以前有句话叫少年强则中国强,我觉得对于现在中国来说,创客强则制造强。我们也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一起投身到这场运动中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