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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浙江杭州的戒毒所内,一批戒毒人员正在体验可能是全世界最新潮的辅助戒毒技术:虚拟现实。据新华社报道,在经过六次VR戒毒治疗之后,有75%的使用者体现出了对毒品渴求度的下降,而对照组体现出这种下降的比率则只有3%。

这可是VR啊,我不禁觉得可能是开发一个互动游戏?充分动用体感唤起类似的快感,取代对人有伤害的戒断药物?甚至是脑后插管什么的……?结果看完整个报道,我发现自己严重地想多了。

新华社发布的文章在被转载后标题变成了“6次治疗后毒品渴求度下降75%”,明显是对报道的错误概括。毒品渴求度下降可能是一点点也可能是很多,而根据我们对毒品的朴素了解,只要下降一点点也就是胜利。

那么,毒品渴求度到底能取得多大的下降呢?我们还是来看一下具体的治疗过程。报道当中提到,这种治疗首先用戒毒人员所熟悉的,富有固定意义的环境和对话来唤起他们对毒品的记忆,接着从中插入短片展示吸食毒品的严重后果,如并发症、副作用等,最后一部分回到了日常家庭生活的美好场面。

如果你看过《美丽新世界》的话,这段场景描绘听起来绝对很耳熟:首先安排一批低等级的新生婴儿接触图书和鲜花,紧接着马上展示恐怖图像,让这帮孩子吓得泣不成声。赫胥黎在书中写道,用这种方式可以让低等的孩子们在看到知识和户外景色时,就涌起厌恶和逃离的情绪。这样,孩子们就可以从不碰书本以避免上升到错误的阶级,避免外出以节省社会资源。而在杭州的这部分戒毒人员,则展示了这种条件反射养成操作的正确的使用方式,以及实际效果。

这个例子很好地验证了,使用中国式的简单办法和手段,不仅可以巧妙的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还能使外界不明觉厉,以为动用了什么黑科技呢。

2011年,平板电脑还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我就记得有篇新闻说《解放军309医院将iPad应用于临床护理工作》,其中写道:“iPad能清晰呈现文献资料、文档信息、医疗图像等内容,待机时间最长可使用10小时。其人性化的界面设计方便护士查看医嘱单、体征表、病人基本信息操作……医院已将iPad一体化护士自动工作站同军卫一号系统无缝接轨。”

说的让人一愣一愣的,但配图则显示这并不是开发了一个专门的App,甚至不是为移动设备定做移动版网页——在2011年这对机关事业单位都还属于黑科技范畴。其实,就是在iPad上用Safari打开了原来已经开发好的医院内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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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事还有。记得几个月以前英国广播公司BBC专门做了一个小短片,来宣扬中国AI科技的神奇。除了百度和肯德基在上海设立的点餐机器人,还说到了在上海的银行网点,出现了新一代的人形智能机器人。它面对男女老少各种提问对答如流,甚至都会配合说几句洋文,似乎真的具备了能够无缝理解人类语言的能力。

实际上,藏在机身背后的是远程接听的话务员(人类)。制作此类机器人的公司曾经公开在网上招聘呼叫中心员工,招聘的内容和10086的接线员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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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时间同样火爆的还有“巴铁”,这是一种将公交车放大拉长并且安在轨道上的奇怪物品。这东西倒是在富有科技感的流线型设计上引领潮流,引发了全球科技媒体的注意,然后很快有人指出其物理上的不可行性。最后,其开发方因为可能陷入一个投资骗局中,而让这个“黑科技”以一地鸡毛结束。

在我看来,“巴铁”以及上面说到的“人工”智能机器人,iPad开医院内网,以至于VR短片戒毒,这些都传承了我国农村发明家的光荣传统。他们的设计和发明也许简陋,也许外观雷人,但都解决了生产劳动当中的实际问题。一句话概括:简单、粗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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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生产力水平的限制,曾经的中国人无法消费得起那些经过精密加工和设计,并且在运行时还需要重金维护的机床和设备。因此,用“土法炼钢”的方式,来实现功能上的大致跟随,就成为了一个发展中国家必然的选择。

因为这些“土法”造就的东西能够快速起效,成本较低,所以在获得人们青睐的同时,甚至有效提升了民族自豪感,形成了一种特定的审美。到现在很多心灵鸡汤刊物当中还会引用一个被证伪多年的故事:说有一条生产线需要处理散落地上的包装盒问题,有一个洋工厂花了多少钱组装了一套机械手系统,捡起所有的盒子,另外一个中国工厂花几百块钱,买了一个很大的电扇,把盒子都吹跑了。两者造成的效果是一样的,所以这家工厂用土办法为中国人省了钱争了光。

这种心态还是要不得的。花钱堆出来的绝不是虚荣,用更高价格实现同等功能,多出来的是精密、标准化和全球化。但是,只要排除了盲目自大的心态,中国人也许可以用自己巧妙的智慧,将一个结合了经济、效率和美感的最优解,设定为世界各国都要遵从的行业新标准。

要是真能如此,“土法炼钢”怎么不行呢?当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