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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9月,基于AR技术的“小熊尼奥”获得了纪源资本领投的1.2亿元融资,两个多月后,智能图像识别与视觉交互技术的企业亮风台也宣布获纪源资本(GGV Capital)领投的数千万 A+轮融资。于立峰是这两笔投资背后的决策者,在2008年加入纪源资本(GGV Capital)后,于立峰主导着这家机构在智能技术与硬件上的投资工作,他相继投资了包括手术机器人、无人船、水下无人机等多个细分行业内的创业公司。作为纪源资本的合伙人,于立峰管理着一支针对智能技术与硬件的人民币基金。

2C的智能硬件有太多伪需求

“你说自行车上加个Wi-Fi算解决什么需求?目前来看,我们觉得2C的硬件产品还没有特别成功的,因为很多产品都是为了智能在智能。”于立峰说,“我们看到目前很多用户拿到智能硬件就是玩一玩,很难产生黏性,那么这就是伪需求。一个好的硬件产品的价值应该在于好用,而不是好玩。真正有市场需求的产品,它一定会改变人们的行为。”

在于立峰看来,一些智能硬件产品的设计逻辑往往出自团队自身的观点与意向,而缺乏严谨的市场调研和行业认识。很多硬件产品之所以卖不出去,除了功能没有PPT上说的那么实用外,更多的是因为它瞄准的本就是对用户来说可有可无的需求,比如一些宣称能够通过体质、活动量、饮水量来为用户制定科学饮水计划的智能水杯——这种产品看起来很酷,但它的硬伤在于,99%的人喝水的理由是“我有点渴”,而不是“这个水杯告诉我该喝水了”。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这种定位颇为天马行空的硬件产品屡见不鲜,比如大量的手环、手表、防丢设备和智能插座。“比如说手环,很多人买手环就是为了计步嘛,结果现在手机也能做。有的手环还能纪录用户的睡眠质量,但是它又没办法帮用户改善睡眠质量,这就是伪需求。”于立峰说,他认为至少对目前的硬件产业来说,很多需求相当小众,往往只有那些热衷于技术的极客和发烧友会为它们买单,而大部分的创业公司却不满足于小众——一个典型的现象是,很多公司在连产品DEMO都还没完成的时候,就开始向资本描述一个个美好的故事,而“大数据”和“平台”往往是这些故事的主人公。

“我觉得环境和舆论多少误导了创业公司,人人都想去做独角兽。”于立峰说,“从来没人说小众就是不好的,我觉得只要产品解决了真正的需求,永远创新、永不饿死,这就是一家好公司。”

相比于自己眼中的“伪需求”,于立峰更加看好2B的硬件市场。“2B端的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企业永远会有提高生产力的需求,这也是智能硬件擅长的。”于立峰说。当2C的产品还在讲故事的时候,2B的硬件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展——比如3D打印和应用于工业与医疗的机器人。“这些产品的研发成本很高,但好的一点是我们在技术上并不落后。”于立峰说,“以前可能一个海外的技术传导到中国要五年十年的时间,但是现在的一些新技术,比如无人机和AR/VR,我们和国外的差距并不大,国外出现的技术,我们几乎在同时间也能研究出来,甚至还要更快。”

比起模式创新,我们更需要技术创新

当以烧钱和补贴为代表的规模性快速扩张模式不再受到资本认同的时候,风停猪落的故事就会接二连三的上演。

“互联网诞生的时候,中国大量的劳动人口和消费人群为模式创新提供了可能性,在中国可能有几百万的快递员每天送快递,这对电商的发展居功至伟,但在美国你指望不了有这么多快递员。之前有一个咨询机构发了一份独角兽名单,里面三分之二的公司都是模式创新。”于立峰说,在他看来,当商业模式的创新把效率提升到足够高的时候,基础设施的创新就会显得愈发重要,而基础设施关键点就在技术。

然而即便从历史上看,中国出现的真正以核心技术创新的企业的依然很少,相比在美国活跃数十年的微软、Intel、 Cisco、Oracle、EMC等企业,似乎也只有一家莫名其妙被推到前台的华为能够与之比拟。

“其实做技术创新的公司并不是没有,前两年有很多做新能源、节能环保这样的公司,而且他们的利润也很高,但坦率地说资本对技术公司其实并不算友好。”于立峰说,“很多机构可能看技术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技术领域的方向很多、要求很专业,每个人只能看一两个垂直方向。找到公司了还得论证可行性,看他是不是太超前了。”

另一方面,于立峰认为很多资本在面对技术创新与模式创新时,不知不觉形成了两种不同的估值体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压低了技术公司的估值——“看技术公司的时候一般还都是PE那一套估值模式,因为这些公司往往都有盈利,那么估值就比较清晰了。但互联网公司不一样,模式创新的公司估值用的是‘梦想’,就是我们说的‘市梦率’,我先占市场、再盈利,中国市场又这么大,估值一下就上去了。前几年只要是叫互联网公司,估值就翻好几倍。”于立峰说,“但是也不能说投资机构做的就不对,机构也是要回报率、也要赚钱的,模式创新的公司在之前确实为机构带来了很高的回报率。”

于立峰认为技术创新会变的越来越重要,也许就像优步正在做的那样——他们发现自己和滴滴在月经式的融资与补贴中把供需关系在出行效率上的分配做到了极限,所以他们索性开始研究无人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