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人们从未停止对永生的追求。封建时期,历朝历代的帝王们任命专门的官员翻山越岭、寻丹问药;时间来到21世纪,人工智能技术已经高度发达,数字分身、意识上传等技术有望成真,如何延续现实中肉身的生命依然是现代人心头的迷思。

追寻长生不老的芸芸众生之中,引领了全球技术变革的科技大佬们不仅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健康的生活方式,更将真金白银投入了相关公司的技术与产品。这背后不仅是对于延长自身生命的执着,也是对于未来世界抗衰老技术与产品趋势的看好和提前布局。

是AI先锋,也是生物黑客

2022年4月,来自美国加州的一家生物技术公司Retro Biosciences宣布获得1.8亿美元融资。据报道,Retro致力于开发最终能预防多种疾病的创新疗法。

当时的公开信息并未披露这笔巨额初始资金的来源。时隔近一年后,Retro的投资方才真正现身,那就是OpenAI的CEO Sam Altman。借由这笔融资,Retro也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由个人投资成立的、追求人类长寿的初创公司之一。

“计算机天才”“创业大师”“ChatGPT的缔造者”,Sam Altman曾以这些标签而著称。在这些称号之外,Sam Altman的另一重身份正逐渐为人所知。

“生物黑客”这个来自一部德国科幻惊悚剧的词正在成为一种流行于硅谷的生活方式,其核心是通过一系列高科技手段克服身体的缺陷,达到极致的健康状态以实现抵抗衰老和延长寿命的目的。这一群体的个中翘楚包括Twitter CEO Jack Dorsey、前NASA员工Josiah Zayner、PayPal创始人Peter Thiel等人,他们尝试的实验范围从常规的禁食、冥想扩展到相对出格的电击、换血、冷冻疗法、神经反馈、基因编辑、干细胞注射、体内植入芯片等。

Altman认为,通过延长健康寿命,人类可以更好地享受生活,并为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他采用的主要手段包括戒糖戒辣、定期举重和进行高强度训练以及服用糖尿病药物二甲双胍来减少认知衰退和视力丧失、防止癌症和痴呆症。

如此看来,投资Retro也是Altman延长寿命计划的一部分。Retro Biosciences的目标是为人类的寿命增加10年,其最初聚焦的领域包括细胞重编程、血浆相关疗法和自噬作用。为了支持这三个研究方向,Retro Biosciences将着重投资单细胞多组学、基于机器学习的计算生物学和实验室自动化。

逆转衰老的执念

除了Altman,还有其他世界顶级富豪砸下重金投资于延长寿命的研究。

2016年,Meta创始人扎克伯格夫妇花费5亿美元建立了BioHub生物中心,并宣布花费30亿美元治愈人类疾病。

2018年,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以1.16亿美元投资了一家名为Unity Biotechnology的初创公司,该公司专注于发展“清除老化细胞”技术;2022年,贝佐斯和科技投资者Yuri Milner等人豪掷30亿美元投资致力于延缓衰老的Altos Labs,登顶有史以来全球Biotech领域融资榜首。

同样在2022年,Coinbase联合创始人Brian Armstrong和风险投资家Blake Byers以1.05亿美元投资,支持创立了一家专注于老龄化的生物技术公司NewLimit,该公司旨在通过表观遗传领域方法,开发可以使组织再生并治疗特定衰老相关疾病的产品。

2022年,生物技术领域融资额最高的10家公司集中分布在抗衰老相关的生物重编程技术、小分子药物、基因疗法、细胞疗法等赛道。而在众多抗衰长生类的赛道中,细胞重新编程是一个被普遍押注的领域。

2006年,日本学者山中神弥的研究团队发现,只需改变4种转录因子(Oct4、Sox2、Klf4 和 c-Myc,后被称为“山中因子”),即可将人体细胞重新激活成iPSC(人工诱导多能干细胞)。而将这4种基因注入人体细胞并使其恢复到干细胞全能状态的过程,被称为“细胞重新编程”,这项技术在6年后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这一过程也证明了衰老过程是可逆的,现如今市面上各种抗衰老与延长生命的研究几乎都基于这一共识。

2022年3月,诺奖得主、Altos Labs 圣地亚哥研究所所长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教授发表的研究论文显示,通过短时间表达山中因子对衰老小鼠进行体内重编程,恢复了衰老细胞的年轻表观遗传特征,并延长了早衰小鼠模型寿命。更重要的是,该研究还证实了长期重编程在延缓衰老方面优于短期重编程,且没有安全性问题。研究表明,体内直接重编程技术在小鼠身上表现既安全又有效,我们可以在整个生命周期中使用这种方法来减缓正常衰老。

2022年6月,Retro联合创始人、清华大学首任药学院院长丁胜在《Nature》期刊发布的论文显示,在用“细胞重编程”的基础上,其研究团队通过神奇的“小分子药物组合”,可以让成熟体细胞变回胚胎干细胞状态。

但截至目前,上述公司的细胞重编程技术尚未获批动物实验,距离临床应用阶段还较远。此外,NAD+前体物质NMN(β-烟酰胺单核苷酸)因在改善衰老指标方面效果明显,也成为生命科学界研究热点之一。

永生市场前景诱人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全球抗衰老市场规模从2015年的1395亿美元增长至2021年的2160亿美元,增长了765亿美元。2021年全球抗衰老市场规模同比增长率高达11.1%,预计未来全球抗衰老市场规模将保持较高增速,抗衰老市场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近期,科学书籍撰稿人安德鲁·斯蒂尔表示,随着大量资源都被投入到治疗衰老中,防止衰老的药片可能会在五年内出现在药店货架上。

其实,基于NMN的延缓衰老补充剂赛乐瑞已于多年前在日本上市。中科院等多家机构公开的一项NMN在45-60岁男性中的临床试验结果显示,NMN成功倒拨了预测细胞寿命的“端粒时钟”。

2018年,赛乐瑞首次进入中国,在电商平台的复购率达到60%。虽然单价高至五位数,但凭借临床验证的功效和堪比奢侈品的社交属性,赛乐瑞仍深受国内高净值中年男性的欢迎,甚至在年节遭遇断货危机。

关注到这一市场的国产品牌也加紧了在抗衰老领域的布局:现阶段,面部抗衰(62.4%)和内服抗衰(48.4%)是中国两大类抗衰老产品,且国内的抗衰老产品消费群体有向35岁前扩展的趋势。

此外,国内聚焦衰老相关退行性疾病的生物制药企业也在近年获得大笔融资。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等资助下,我国学者在降低“Senolytic疗法”脱靶效应方面取得显著进展,为衰老精准可视化诊断以及抗衰老药物研发提供了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