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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动点科技/TechCrunch 中国独家稿件。

我上次需要出示医生证明的时候还是在读小学。直到我在去年 9 月登上前往旧金山的飞机之前,我终于用上了我人生中的第二张医生证明——我需要我的妇产科医生证明我的孕期只有三十六周半,不太可能在半空中临盆,这样我才得以顺利登机。

我在请求我的医生出具这张证明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问我要不要给我的上司开另外一张证明,说我在这个孕期不适合坐飞机出差。作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我微笑着向他解释这样做并不能为我帮上什么忙。

当时我正在为我的创业公司 Honey 进行一轮 100 万美元的种子融资。我们希望通过一款快速、低价和有趣的产品重新定义企业内联网服务。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对一位来自旧金山的投资人非常感兴趣,经过几次愉快的 Skype 视频会议之后,他邀请我前往会见他另外的团队成员,这是融资流程的最后一步。

对于怀有七个月身孕的我来说,连出门坐地铁都不是一件易事——连续六个小时的飞行更是令我望而却步。但是我怎么能让这种困难阻挡我的去路呢?我在最后关头买好了机票,并祈祷到时可以遇到一个愿意跟我更换中间座位的好人。

然而,我并没有在这次加州之旅拿到我想要的融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也没有时间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我的预产期(和我公司资金枯竭的日期)正在步步逼近。

在第一次出现孕吐的那天,我在 NY Tech Meetup 上对 800 位观众进行了演示。 我穿着孕妇装赢下了 Internet Week 的创业演讲比赛。在 UltraLight 创业大赛的演示中,尽管我的孩子一直在踢我的肚子,但我还是拿下了这场比赛的第一名。不过当时我一直到肚子开始变得明显的时候才开始真正的融资。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在内心挣扎要不要在投资者会议上提出自己怀孕的事情。投资者们会对我作出什么反应?我要怎么在一个如此正式的场合提出这种私人问题?如果投资人们发现我没有向他们坦白情况,我会失去这个融资机会吗?

在这个讲究面子的世界中,投资人们在知道我怀孕之后,他们对我的批评会不会更温和一点?我穿着帆布鞋和孕妇装参加每一场会议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投资者想约我去喝一杯我该怎么办?我有责任为其他将会面临同样挑战的女性铺平道路吗?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的身体帮我做出了决定。我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说是见尽了人间百态。有些投资人只会跟我谈论自己的儿孙,也有些投资人会让我喝咖啡、过度工作或者在寒冷的室外等待。少数投资人会说我应该先把工作的事情放下,好好留在家里休养。剩下的投资人只会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一直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会议备忘录。

在我预产期的三周之前,我收到了来自 Point Nine Capital 的尼古拉斯·维滕博恩(Nicolas Wittenborn)一封邮件。他当时正在纽约市停留几天时间,他说他想见我一面。我跟他约定了第二天早上的会面时间,因为我担心再过几天我可能就已经在产房里面了。

他在看见我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虑。我们谈到了组建家庭的美好之处,以及我对我的两个孩子的热爱——我的公司和我即将出生的女儿。接下来的会议都围绕产品和人群分析开展。他能够接受我作为准妈妈的事实,也看到了我和我的团队正在打造一件非常独特的产品。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能够同时做好这两件事情。在他离开之后,我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位最合适的合作伙伴。我们在不到两个星期之内就收到了 Point Nine 的投资意向书。

后来我休了 6 周的产假。非常幸运的是,这段时间刚好跟圣诞和新年假期重叠了。我没有错过任何的重要工作。我在生下女儿之后留院了四天,我的同事朋友打电话来问他们可以为我做些什么,我就叫他们把我的律师修改过的合同和待定的销售协议带给我。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完成了 6 万美元的新订单。与此同时,我的其他联合创始人也在进行 Honey 2.0 的发布工作,这是他们辛苦奋斗数月的成果。去年 12 月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月。

那我和我的女儿呢?我不是大家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种一边通宵加班,一边吃方便面的老板。我将女儿放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我每天都会看着她学会新的东西,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触动我的心灵。我发现原来我可以在下午 5 点下班,回家好好陪伴女儿,然后在她睡着之后继续回复客户的邮件和电话。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独自一人做到这些——我有一群非常有力的支持者。我的丈夫大卫是 Birchbox 的办公室主任,他们团队上下都是一群非常优秀的人,他们经营着一家发展迅猛的公司,养育了漂亮的孩子,同时都认为男性对家庭的贡献应该要跟女性一样多。

除了我的丈夫以外,我母亲也从俄亥俄州飞过来帮我照顾了 Roya 一个月的时间,我的团队在我恢复身体的时候也在加班加点地工作,Work-Bench 在办公室里划分出了一个专门的育婴室,Point Nine 每次跟我联系都会首先问候我初为人母的情况。到头来,这不再是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而是成为了生活本身。

*本文作者 瑞秋·卡普洛维茨(Rachel Kaplowitz)是 Honey 的首席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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