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不知道程序员在做什么，直到为时已晚。——Seymour Cray，超级计算机之父
24小时的黑客马拉松对于很多现场的人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熬，毕竟程序员这三个字已经几乎可以代表不眠不休的工作状态。夜里十二点的北京服装学院篮球馆里，程序员们把七八张桌子拼在一起，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回答问题时甚至顾不上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
文字游戏开发组 Andy、何花、符源、易凯 浓茶+咖啡
“这是我第二次参加黑客马拉松。”去年的同一场比赛中，Andy因为没有组建团队而惜败，今年与他一同来熬这场大夜的，还有另外六个术业各有专攻的小伙伴儿。2人负责UI，2人负责移动端开发，2人负责产品，还有一个韩国姑娘负责解决方案。他们选择了优达学城的任务，开发一款移动应用，内容为一个多结尾，具有高度互动性的文字冒险游戏。
夜里十二点，工作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封装工作。“估计再有两三个小时，界面优化结束之后，我们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负责移动端开发的符源还没有和队友们讨论过任务完成以后怎么安排，是回家抓紧时间睡会儿觉，还是找家24小时营业的餐馆吃顿夜宵暖暖胃。“如果还能熬得住，我们希望能再花点精力提高产品的交互性。”
关于熬夜这件事儿，易凯开了个玩笑：“熬夜，一个月也就那么30几天吧。”与符源一样做移动端开发的他指着自己有些发黄的脸说，熬不熬夜，看肤色就能看出来。而被全队公认任务量最大的设计师何花，自始至终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离开过。“工作最久的一次是30多个小时没休息，大家一起。”她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说：“我的头顶有一个鸭梨（压力）。”
文字游戏开发组的女性比男性还多一人，这在这一行业里面并不多见。“我们沟通起来很顺畅，工作也觉得没那么累了。”易凯笑着说。
TCP Tianyu Liu、Cui Guo、Petromil 冷水洗脸+室内散步+咖啡
这支由两个中国人和一个外国人组成的团队，将名字的首字母摘取出来组成了他们的队名。他们在创造一款应用，希望能将大城市中的年轻人与旅游景区的原住民联系起来，在为前者提供更人性化、舒适便捷的旅游体验的同时，让后者也能取得一部分经济收入。
当晚零点的时候，小队的主要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应用进入了后期打磨和测试阶段。Petromil说，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大家会商议一下产品和名称，设计出logo，并做好演示文稿。“不过我估计这些工作还是会持续到明早七点才能全部做完。我们会尽快结束，也许还能睡一小会儿。”
Petromil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night person，一般情况下宁可先睡醒一觉再接着干活，但他回忆上一次连轴转地工作，也曾超过30个小时。“那是在另外一场比赛中。”Petromil说，很多情况下超负荷工作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Tianyu Liu的电脑屏幕上布满了看不懂的代码，他皱着眉头敲击着键盘，偶尔搭一两句话。“我不喝咖啡。从来不喝。”他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卫生间用凉水洗把脸，到我离开时，他已经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与此同时，团队中的唯一一名女性正端着她今天的第三杯咖啡和人在不远的地方站着聊天。“困的时候我会在室内走来走去，找人说说话。”她说。
Petromil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嗯……到现在我喝了有五六杯了吧。”
moods bag、Music Eye、Fantasy Fiber 一支16人的大学生团队 聊天+零食+咖啡
因为人数多而且面孔年轻，这支来自北服信息工程学院的队伍看起来尤其显眼。“我们负责技术的有10名同学，加上我本人一共11人。”北服信息学院 副教授刘亚侠女士介绍说，团队内另有两名来自艺术学科的同学和三名外籍设计人员。
这个由大三、大四在校生们组成的队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在教授的指导下做毕业设计的科研小组，他们正忙着做出三款智能硬件产品：一个可以通过手机蓝牙来控制亮灭的发光手提袋，一个可以通过音乐的振幅来改变LED灯闪烁的发光项链和一件可以选择两种不同发光模式的发光服。队伍根据任务不同被分成了moods bag、Music Eye和Fantasy Fiber 三个小组，分别负责研发以上三个产品。“我组织感兴趣的同学们参加了这次比赛。因为活动就设在北京服装学院校内，我们参与起来也方便些。”刘亚侠说，这是她本人和所有队员第一次参加黑客马拉松。“他们年轻人平时也睡得挺晚的。现在还可以坚持得下来。”
八九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交错缠绕的数据线，人手一本的笔记本电脑，吃了一半的零食，还剩半罐的红牛，此起彼伏的笑声和间或传出的“老师，您来看一下这个”的招呼声，让人不禁怀念起大学那些考前聚众熬夜突袭课本的时光。“有的小组还在进行新功能的开发，有的已经在等待3D打印了。”刘亚侠查看了几个同学的成果之后说：“我们到现在为止已经完成了70%工作。很累的同学可以休息一会儿，但我希望大家最好都能坚持到最后。”
在老师的极力“怂恿”之下，两名害羞的程序员才有些紧张地接受了采访。尤亚东与严志豪都是大四在校生，一个在读电子信息工程，一个在读自动化，两人马不停蹄地写了一天的代码，也吃掉了不少零食。“这里有零食和咖啡提供，我们体力上感觉没问题。除了有时候代码写不下去了，就会和周围的人聊聊天开开玩笑，等不累了再接着写。”
尤亚东和严志豪还从未有过超24小时无休息的工作经历，大四后逐渐有了实习的机会，但在公司中作为晚辈，仍然是以边工作边学习为主。此次参加黑客马拉松，不间断地工作24小时，对他们来说是第一次。“我们作为学生，压力会轻很多，想写的时候就写，不想写的时候就休息，一点小的突破都会给我们带来很强的精神动力。”对于他们来说，毕业后成为一名真正的程序员肯定是第一选择，但“也许做几年后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转行”，未来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北京八九点钟的夜景，有漂浮的雾霭和闪烁的微光。
“我喝了两杯咖啡了。”尤亚东坐在那儿，双手始终有些拘束地放在膝盖上。“我喝了四杯。”严志豪脸上带着点害羞的笑容说。
